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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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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小姐樣貌生得著實不錯,鵝蛋臉,柳葉眉,雖稱不上上等美人,也是中上之姿了。原本她的底子是不差的,可惜,她顯然不明白自己樣貌的優勢究竟在於何處,一身大紅繡金邊雲錦長裙,頭上插著滿頭珠釵,脖子上戴著指姆粗細的項鏈,富貴是富貴了,卻一點兒也顯不出她的氣質來,反而將她襯得粗不可耐。這麽一打扮,原本六七分的顏色,只顯出四五分來。再加上少女一臉的驕縱,越發不討人喜歡。

太子等人看了看先前那名出來打頭陣的丫鬟,又看了看這位小姐。看來仆似其主,真不是隨便說說的。稍有規矩、有底蘊的人家,都不可能教出這樣的丫鬟來。

這位小姐下車後,特意拿眼將太子一行人打量了一陣,見他們穿著並不如何出眾,便放下心來,徑直走到算命先生面前。

“當初我家尚未發跡之時,有幸請到老神仙為我家父親母親和大姐姐看命。老神仙說父親必然平步青雲,夫榮妻貴,母親亦因此而顯貴。大姐姐更是我家之中,命格最為貴重的一個。初時,父親與母親還不是很相信老神仙之言。可如今,我父親貴為金吾將軍,母親得了誥命,大姐有幸進宮做了柳妃娘娘,承蒙皇上恩寵,誕下了四皇子殿下,我們始知老神仙的神通。”

在歷數自家父母與長姐的身份地位時,這位柳二小姐很有幾分自得。一邊說著話,她一邊還用眼角餘光掃過太子一行人,並如願從他們臉上找到了驚訝的表情。

“還請老神仙再為我算上一卦,看看,我究竟是什麽樣的命格。”

那算命先生連連擺手:“不算不算,老朽自有老朽的規矩,豈能隨便給人算命?”

柳二小姐眼中劃過一絲寒芒:“我自然知道,老神仙只為大富大貴之人算命。老神仙可是瞧不起我?或是想說,我沒有大富大貴之命?”

算命先生盯著柳二小姐端詳了片刻,嘆道:“命裏有時終須有,命裏無時莫強求。老朽早說過,柳二小姐的命,老朽算不得,還請柳二小姐莫要再來為難老朽。”

“叫你一聲老神仙,是給你面子!不是為了讓你蹬鼻子上臉,爬到我們頭上耀武揚威!你今日若是不給我算命,你就別想離開這裏!”

說著,柳二小姐素手一揮,柳府的侍衛們威脅地朝著算命先生逼近了一步。

“光天化日之下,柳二小姐想對老朽做什麽?”

“不做什麽,就是請老神仙明白自己的身份!我們雖尊你一聲老神仙,可你終究還是活在凡塵之中的。想必也該知道,事從權宜的道理。”

柳二小姐才剛耍完威風,就聽到她的身後一片哀嚎連連。她不由轉過身去,卻將自己帶出來的侍衛們竟全部被人給放倒了。

“你們是誰的人?”柳二小姐蹙了蹙柳眉,忽而意識到了什麽,看向太子與林嬌怡一行人:“是你們!你們竟敢與我帶來的人動手,是打算與我柳家過不去麽?”

“你這話好笑。怎麽,只許你柳家光天化日之下圍堵別人,就不許別人家的侍衛忠心護主麽?”姜表兄冷笑道。

雖說柳二小姐的目標只有算命先生一個,但他們可也在她的圍堵範圍之內。既然不在乎殃及旁人,旁人自然也就不必再給她留任何顏面。其實,就算柳二小姐的舉動沒有波及他們,他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利用柳府的權勢為難一個平民百姓。

太子帶出宮的暗衛雖不及柳二小姐為了耍威風帶出門的柳府侍衛多,但十個柳府侍衛也不敵一個暗衛,柳二小姐根本沒有一點兒勝算。在柳府的全部侍衛都被放倒了之後柳二小姐這個罪魁禍首,也被一名暗衛給架了起來。

“來人啊!快來救我!”

“柳二小姐剛才不是都看到了麽?你帶來的侍衛,已經全部被我們給放倒了。你覺得,在場的人之中,還有誰能來救你呢?”

“都是一群飯桶!平日裏在本小姐面前威風八面的,真要用你們的時候就指望不上了!等本小姐回府,一定讓爹爹把你們都給換掉!”

柳二小姐的話,讓倒在地上的柳府侍衛們十分心寒。他們為柳府賣命,卻得不到絲毫的尊重。如今他們一個個都受了不輕的傷,柳二小姐還叫囂著要拿他們問罪。

實際上,柳府的侍衛身手是一點兒也不差的。放眼京城,除了一些底蘊深厚的頂級豪門世家之外,也沒幾家侍衛能夠比柳家還強。柳二小姐這分明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,卻不自知。

柳府的侍衛們雖然心裏明白,卻不打算提醒柳二小姐。柳二小姐的所作所為,實在是寒透了人心。既然柳二小姐不為他們著想,他們又何必為柳二小姐著想呢?何況,依照柳二小姐的性子,哪怕他們說了,她多半也不會領他們的情,還會覺得他們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。

“你們快把本小姐放開!否則,讓宮裏頭的柳妃娘娘知道了,你們全部都吃不了兜著走!”見自己身邊的侍衛不頂用,柳二小姐又開始張牙舞爪地威脅起太子一行人來。她篤定,沒有幾個人敢不賣她姐姐的面子。

“原來令姐竟是宮裏頭的柳妃娘娘,真是好了不起呢。”姜表兄的神色有些奇怪。

“那是。我家這等顯貴之門,與一般的小富之家,自不可相提並論。現在知道怕了?晚了! 你們先前對我柳家那般無禮,辱罵我柳家,現在還劫持我,爹爹和大姐知道了,是絕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是!”柳二小姐以為自己戳中了對方的軟肋,越發張揚得意。

林嬌怡仰著小腦袋,認真地道:“好呀!你一定別輕易‘放過’我們。你是不是要進宮跟你的柳妃姐姐說這件事?我們等你呀!”

柳二小姐見說這話的只是一個稚童,冷哼一聲:“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麽?到時候,宮裏頭的皇妃娘娘怪罪下來,有的你好哭的!”

“我雖是個小丫頭,也知道傷心難過了才會哭。無緣無故的,我哭什麽!你姐姐怪罪我,我為什麽要哭?她又不是我的誰,我才不會因為她而難過呢!”林嬌怡看著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,說出的話卻是氣死人不償命:“姐姐你是不是下車的時候把頭給撞了?連我一個小孩子都懂的道理,你卻不懂,哎,真可憐,快些去請一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。不然,以後可怎麽得了!”

“你!你這無知小兒!”柳二小姐被林嬌怡氣得破口大罵:“我定要稟明我姐姐,讓我姐姐打你板子……”

她才剛罵了沒幾句,林嬌怡就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望著她:“你在說什麽?我聽不懂。我知道,表達能力差不是姐姐你的錯,可你真的回去好好練習一下了。”

柳二小姐頗有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。她深刻意識到了,自己跟一個小孩子較真究竟是一件多麽不明智的事。於是,她很快將矛頭對準了姜世子。沒辦法,誰讓姜世子年齡最大呢,看起來頗像是四人中的主導者。

“餵,小丫頭片子不懂事,難道你也不懂事麽?你就看著你女兒侮辱我?”

“我,我女兒?”姜世子聽到這話,驚呆了。

“自然是你女兒,否則,難不成是我柳家的女兒麽?”柳二小姐下巴微揚:“你最好掂量掂量,得罪了我家,是個什麽下場。”

“柳家真是好威風,家裏頭不過出了個皇妃,柳家還不是皇上正經的岳家呢,便張揚成這樣。難怪清流總是看不上外戚,都是你們這些人給害的。”姜世子搖了搖頭。

“你竟敢瞧不起我柳家?我告訴你,如今後宮之中,除了正宮皇後、李淑妃和穆賢妃之外,就是我姐姐了!我姐姐如今誕下了皇子,又年輕貌美,得皇上寵愛,不說人老珠黃的李淑妃和穆賢妃,就是皇後,也是比不得的。我姐姐成為皇後也不過是遲早的事!只是你們怕是不能活著看到那一天了!”

不料,由於情緒過於激動,柳二小姐的動作幅度大了些,暗衛便毫不留情地一擰。柳二小姐尚未說完的咒罵之言便成了痛呼。

太子再也沒了方才的閑適表情,他冷冷地註視著柳二小姐:“我在有生之前,恐怕的確看不到柳家上位的那天了。若是連你這樣的蠢貨都能夠踩在我頭上耀武揚威,那世上,就沒有天理了!”

無論這話只是柳二小姐自己的癡心妄想,還是柳家心照不宣的想法,都觸碰到了太子的底線。太子決定給柳二小姐一個畢生難忘的懲罰。

“我準許你放一人回你柳家求救,我倒要看看,我令人當街打了柳家女,你父親準備怎麽懲罰我!”

“你,你敢!”柳二小姐才一掙紮,另一種胳膊也被狠狠擰了一下:“啊!”

“你們幾個大男人,合起夥來欺負一個弱女子,好意思麽?簡直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!”

卻在此時,有個男聲橫-插-了進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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